不想给钱?
嚯!
林火旺这话一说出口,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此时,吉省通用机械厂大礼堂内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,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。
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,映照着众人或惊讶或不满的脸庞。
尤其是吉省通用机械厂的这些高层领导们,谁不知道自己家厂长是个铁公鸡,将整个吉省通用机械厂经营得可以说是,铁板一块,一点吃公家便宜的空子都不让人钻的。
他们平日里跟着孙厂长,对厂子的管理风格再清楚不过,此刻听到林火旺如此大胆且狂妄的言论,心中皆是诧异。
结果你林火旺一来,居然开口就说“不想给钱”,这不是故意找不痛快的么?
钱淑珍在一旁也是为林火旺提起了心来,她站在礼堂的一角,听着周围的人群中传来阵阵低声议论。
她没想到林火旺还真敢在这种情况下,提出不给钱的痴心妄想来。
她微微皱眉,眼神中满是担忧,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。
果然……
孙厂长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,他站在原地,身形挺拔,表情严肃。
他很不客气地说道:“林火旺同志,这个笑话并不好笑。
我们吉省通用机械厂是国营大厂,职工五千多人,不说缴纳给国家的税利,就是我们这厂里的工人们,都要钱养活。”
孙厂长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,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“我们这么大的厂子,怎么可能白白给你们打造设备和零部件呢?”
他说得很严肃,因为这涉及到厂子利益的事,容不得半点人情和马虎。
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,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。
其他的副厂长和厂领导,也都是纷纷开口说了起来。
“林火旺同志,你是省先进个人不错。
但是打秋风也不能打到我们头上来呀!”
一位戴着眼镜的副厂长皱着眉头,语气中带着责备。
“我们也知道你们搞的这个压水井项目,利国利民,可要让我们白白给你们打造零部件,损失的可就是我们厂的利润了。”
另一位身材微胖的厂领导摊开双手,一脸无奈地说道。
“除非你们让省里发函,这些成本让省里承担去,我们就无所谓。”
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领导跟着附和道。
“对对对!
林火旺同志,刚刚的话,你最好收回去。
我们也当没听到,免得伤了和气。”
又有人赶紧劝说道。
……
对于这些厂领导来说,他们之前的确也都碰到过,不少像这样来打秋风的。
只不过,别人顶多是厚着脸皮,为一些公社或生产大队,要一些淘汰或有瑕疵的机械工具之类的,价值不大,顶多几百上千块,给也就给了。
可林火旺这一开口,就是要一千多口压水井的零部件,单纯生产的材料成本都得要七八万,更不用说整体销售价值在十几万了。
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关乎着厂子的切身利益,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答应。
然而……
面对众人的质疑声,林火旺却依旧是一点都不着急,他站在原地,神态自若。
礼堂的地面是有些陈旧的水泥地,他的双脚稳稳地站在上面。
他笑眯眯地看着孙厂长,然后不咸不淡地问道:“孙厂长,据我所知。
咱们吉省通用机械厂的经营状况,目前似乎不是很好啊!
工人们的排班,好像都排得不是太满。”
林火旺的声音不高,但在这安静下来的礼堂内,却清晰可闻。
“林火旺同志,我们厂的经营情况好得很,用不着你多操心。”
孙厂长眉头一皱,立刻反驳道,“再说了,哪怕我们厂的经营状况不好,工人没活干,也不能白给你们干活啊!
这工钱不算,连材料都贴给你们,再大的厂子也贴不起啊!”
孙厂长提高了音量,情绪略显激动。
“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