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天刚蒙蒙亮,魏国公老夫人便睁开眼,吩咐人梳洗更衣后,靠坐在软枕上闭目养神。
辰时,安氏带着儿子来寿安堂请安,魏国公老夫人摘下手腕上的佛珠,从奶娘手中接过白胖的孙子抱在怀中,笑容慈爱。
“听嬷嬷说老夫人卯时不到就醒了,可是身子不适?”安氏关切问,“可要儿媳派人请郎中进府?”
魏国公老夫人边逗着孙子边摇头,“年纪大了睡不着而已,不用大惊小怪。”
安氏应下,陪老夫人逗了一会儿儿子,又伺候着老夫人用早膳。
“你也坐下吃点吧。”
“是”,安氏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粥放到老夫人身前,又夹了几筷子新腌制的风味小菜,才坐下用膳。
一顿饭还没吃完,安嬷嬷便进来禀报,“老夫人,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快请!”魏国公老夫人接过帕子擦了嘴角,亲自到门口迎接。
前来传话的太监也不寒暄,传了太后的懿旨给了进宫的牌子就离开了。
安氏亲自服侍着老夫人穿上诰命礼服,又安排人准备好马车,亲自将魏国公老夫人送出大门,才回到自己院子处理府中杂事。
公府马车停在宫门前,魏国公老夫人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,坐上早已等候在此的软轿,一路去了慈宁宫,进了宫殿,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恭敬叩首,“臣妇安氏参见太后娘娘。”
“免礼”,太后声音和蔼,“赐座。”
“谢太后娘娘。”
宫女搬来锦杌,扶着魏国公老夫人坐下。
“魏国公老夫人身体一向可好?”太后笑着唠家常。
魏国公老夫人恭敬道,“托太后娘娘鸿福,臣妇身体尚好,如今家中事物皆交由魏国公夫人处理,臣妇得以安享晚年。”
太后转着佛珠,“哀家与你一样,宫中事物皆由皇后打理,哀家唯一操心的,便是孙辈了。”
魏国公老夫人的心一提,果然太后接着道,“说起孙辈,哀家记得,魏国公老夫人也有尚未成家的孙辈吧?”
“太后娘娘好记性”,魏国公老夫人斟酌道,“臣妇的小孙女与长孙还未成家。”
“男子何时成家都无妨,女儿家可耽误不得,不知魏国公老夫人的小孙女可有婚配?”
“尚未婚配。”
“正好,哀家这里有个人选”,太后垂眸,“魏国公老夫人觉得魏王如何?”
“魏王?”
竹嬷嬷解释,“陛下今晨封二皇子为魏王。”
“太后娘娘三思!”魏国公老夫人颤颤巍巍跪下,“唐晚何德何能嫁与魏王殿下。”
“唐晚自幼长在亲娘身边,沾染了不少亲娘的低劣品行,臣妇管教至今尚未完全改正”,魏国公老夫人直白道,“两姓联姻是为结秦晋之好,臣妇万不敢将有失德行的唐氏女嫁入皇家。”
太后听得魏国公老夫人对唐晚毫不留情的谴责静默半响才道,“无妨,不过庶妃而已。”
“哀家会派礼仪嬷嬷随侍左右,管教其言行举止,必不会有损皇家脸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