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松年的爱人既然要求贺兰不要将事情跟张松年说,那么贺兰刚好以此为借口,顺理成章将小舅子夫妻安排进海鑫工作。
“婶子,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排了,合资厂那边比汝辉的规模还要大,刚刚投产,正是需要工人的时候。”贺兰情真意切对张松年的爱人说道。
张松年的爱人脸上刚刚有了点喜色,一听说自己弟弟去合资厂是做普通工人,眉毛当场又落了下来,“普通工人?他姐夫好歹也是个副厂长,小舅子当普通工人是不是有点丢他的脸?”
贺兰微微一笑,说道:“婶子不瞒你说,合资厂现在的员工都是经过合资双方考核之后才上岗的,你弟弟没经过考核就上班已经是特例了,我要是再给他安排个头头脑脑的工作,你让外资那边怎么想?”
“外资来了咱们这儿也得懂规矩吧?他们还能不卖你这个厂长和老张那个副厂长的面子?”
贺兰垂眸不语,心里有些不耐烦,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婶子说的有道理,这样吧,我问问张厂长,他肯定知道自己人做什么工作比较合适,然后我再去跟外资那边打招呼。”
“别,你先别问。”张松年爱人尴尬地笑了笑,心知肚明张松年不会同意,所以事情还没办成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被张松年知道,“那不然就先这样,你夹在中间不容易,我也得体谅体谅你,就让他们两口子先从普通工人做起吧。”
她觉得跟贺兰说话办事挺痛快,要求都能被尽量满足,以后自己弟弟若想升职肯定也易如反掌,既然如此不如先进厂把工作占住,之后再找机会跟贺兰说升职的事,那样更加保险。
于是张松年的小舅子夫妻两个就这样进了海鑫工作。
小舅子叫陶爱国,今年三十六岁,他媳妇叫李青,三十五岁。陶爱国对三姐给自己找的这份工作不是十分满意,在他看来这哪是进厂上班,明明就是进村上班。
堂堂一个合资企业不说在开发区建厂吧,怎么也不能建在村头荒地里吧?四周围除了荒地就是民房,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都没有,进厂一干就是一天,有什么意思。
李青与他截然相反,只要有正式工作能像以前那样按月发工资她什么怨言都没有。何况听说海鑫是家合资企业,福利待遇一切比照着外企来,以前在罐头厂断掉的五险一金还能给续交,对此她十分知足。
要说不满意也有,就是这份工作是她那个排行第三,手伸得特别长的姑姐给安排的,唯独这一点让她不是很高兴。别以为她不知道,她那三姑姐以为一份工作就能把她的嘴堵上,那是做梦!
谁家姐姐不盼着弟弟跟弟媳和和美美,她可倒好,上赶着给自己弟弟找野女人生野孩子,呸!什么东西!可惜了三姐夫那么好的人,怎么就跟她配成了一对!
若不是看在自己女儿念书需要用钱,公婆也深明大义的份上,她早就跟三姑姐干起来了。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,以为她娘家没兄弟撑腰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?
李青早早就打算好了,等她把女儿读大学的钱攒出来就跟陶爱国离婚,离婚之前她还要把那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三姑姐挠一个满脸开花!
所以虽然李青在生产线上做的是普普通通的包装分拣工作,态度却十分端正。她知道自己走后门没经过考核就上岗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,因此工作越发卖力,誓要将考核合格的人比下去才算真正的证明自己。
陶爱国则是个反面例子,好吃懒做是他从胎里带来的毛病,哪是一朝一夕一次两次的教训便能改过来的。所以上班之后他想尽一切办法偷奸耍滑,恨不得将一半的工时用来上厕所,没过多久便人送外号陶所长。
陶所长对这个外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逮到机会就跟人显摆自己姐夫是汝辉的厂长,海鑫不过是汝辉的下属企业而已,他来这里上班是给姐夫面子,等姐夫回来了自己就要去汝辉当领导等等豪言壮语。